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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章 智取死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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醜陋的滴水石獸穩穩地佇立在校長室門前,完全擋住了通往櫟木門的階梯。肖像們在走廊的墻壁上的畫框裏擠眉弄眼、竊竊私語,幾個膽大的肖像還偷偷地做著鬼臉。

烏姆裏奇惡狠狠地瞪著滴水石獸,雙拳緊握,幾乎要把手中的魔杖捏斷了。剛才,她一怒之下用了粉碎咒等“暴力*性”魔咒,巨大的響聲引來了正在“巡視”的埃裏克副校長。在埃裏克副校長委婉勸說之下,烏姆裏奇勉強同意暫且放過“抱殘守缺”的滴水石獸。

烏姆裏奇知道,雖然她是霍格沃茲的一校之長,但是,死腦筋的埃裏克墨守成規,不肯配合她的“校風整改計劃”。埃裏克堅持維護原來的權責分工,主張他自己才應主抓校風校紀。礙於盧修斯的顏面,有著魔法部撐腰的烏姆裏奇不得不容忍了埃裏克的“冒犯”。而埃裏克也整天帶著德國狼犬在校園裏轉悠,“糾察”師生們的言行舉止。

“您好,烏姆裏奇校長閣下。”華麗悠揚的詠嘆調自烏姆裏奇身後不遠處傳來。

怒容滿面的烏姆裏奇迅速褪去暴躁的外衣,快速換上和藹的微笑,轉身親切地說:“小馬爾福先生,你好。”

“烏姆裏奇校長,我發現了一些的情況。”德拉科笑著走近烏姆裏奇,不出意料地看見了她肥肥的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。

“哦,什麽情況?啊,或許,我們可以去我的辦公室裏喝杯紅茶。”烏姆裏奇顯然不想在肖像們的眾目睽睽之下商談。

“哦。那是我的榮幸,烏姆裏奇校長。不過……”德拉科故意露出為難的神色,“其實,那只是一個未經證實的建議,關於——校長室的……”

“校長室?”烏姆裏奇的雙眼圓睜,急不可耐地問,“德拉科,校長室的什麽情況?”

“您知道的,校長,霍格沃茲是一座有著千年歷史的魔法學校,歷任校長在古堡裏留下了無數歷史悠久的魔法物品。它們,是學校的一個組成部分……”德拉科做出畢恭畢敬的樣子,娓娓道來,“也許,平日裏不起眼的東西,發揮著,大家意想不到的作用。理論上講,現任校長會自動繼承前任校長留下的東西……”

烏姆裏奇惱火地抱怨道:“可是,我進不了校長室!不知道鄧布利多在裏面留了些什麽破爛玩意兒!”

“我記得,鄧布利多的那根魔杖是格林德沃的。他打敗了格林德沃,由此擁有了那根接骨木魔杖。也正因如此,手持接骨木魔杖的他,‘眾望所歸’地成為了霍格沃茲的校長……”德拉科故意停住了話頭。

果不其然,烏姆裏奇的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。她一邊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,一邊急切地說:“我明白了,那根魔杖,屬於‘校產’!是我疏忽了。我馬上去一趟魔法部。”

對於烏姆裏奇來說,入主校長室乃人生頭等大事。無論德拉科的理由是多麽的牽強附會,她都會去“大膽”嘗試。

“其實,作為校長,‘換’一扇辦公室大門和守門雕像——是無需質疑的‘權力’。”在烏姆裏奇踏入壁爐前,德拉科“不經意”地補充了一句。

不久,費爾奇扛著一扇新制作的橡木門,歡天喜地地走進了校長室——老魔杖果然名不虛傳。

今年的覆活節,德拉科收到了好幾個巧克力彩蛋。除了納西莎,蘿拉、貝拉特裏克斯和格林格拉斯夫人也寄來了覆活節彩蛋。打開包裹,香甜的氣味迎面撲來,濃郁誘人。

納西莎的彩蛋上用各色糖衣繪著噴火的小龍,蘿拉的彩蛋裏填充著榛子紅提幹的巧克力醬,貝拉姨媽都用上好的比利時純黑巧克力做蛋殼,參雜了烘培得香脆可口的斯裏蘭卡咖啡豆,格林格拉斯夫人別出心裁地用摩卡巧克力做芯,表面用奶香白巧克力碎屑做裝飾。

整個覆活節假期,德拉科的書包裏都彌漫著巧克力的香味。

嚼著一小塊彩蛋,德拉科漫不經心地翻閱著一大疊關於各種魔法職業的小冊子、宣傳單和通知書。在夏季學期的第一周,5年級的學生們將參加一次簡短的會談,與他們的學院院長討論未來的就業問題。

大多數斯萊特林家底殷實,其中不乏馬爾福、紮比尼之類的富豪。對於他們來說,畢業後接手家族產業和各式頭銜是唯一的“就業選項”。因此,洽談會不過是斯萊特林學院師生之間就6年級的NEWS科目選擇而進行的對話。

“媽媽寄彩蛋的時候寫了封信,讓我學好草藥課和魔藥課,務必在OWLS和NEWS裏拿到‘O’。”麗貝卡坐到德拉科身旁,隨手拿起一本小冊子翻動著,“布萊克家族的‘傳統產業’——她正嘗試著‘發揚光大’。我認為,她希望我也這麽做。”

貝拉特裏克斯終於厭倦了游手好閑的“萊斯特蘭奇夫人”的生活,糾集了羅齊爾等同樣心癢難撓的家夥,離開不列顛島前往東南亞和南美“周游列國”。臨行前,她告訴納西莎,她要重新開辟布萊克家族的傳統產業——毒品,絕不能讓家族的金庫坐吃山空。作為布萊克的家主,納西莎認為,姐姐是在“委婉表達”對她關閉家族產業、銷毀“庫存”的不滿。

“哦,不用擔心,一旦你嫁了人,你的媽媽就無法左右你了。”掃了一眼正在吟詩作對的艾布萊斯,德拉科笑著說,“當然,如果你對繼承‘她的事業’樂意之至,那又另當別論。”

自三強爭霸賽的聖誕舞會後,麗貝卡成天與7年級的艾布萊斯-休斯克廝混在一起,這讓德拉科又是驚訝又是高興。

麗貝卡的性格與貝拉姨媽相仿,性情剛烈,固執己見,又尚武好動。可是,艾布萊斯-休斯克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公子哥兒,風度翩翩,擅長吟詩作畫。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看對眼的,更不知道談婚論嫁之時,互補的性格能否讓雙方家長有點兒“耳目一新”的感覺。

“噢,我對成天虛與委蛇的貴婦人生活倒真沒有什麽興趣。”麗貝卡若有所思,“艾布萊斯說,畢業後他想跟著家族的商隊做幾次環球旅行,開闊眼界。也許,跟著他走南闖北、長長見識也是不錯的。可惜,我還要在霍格沃茲待一年。”

“考慮一下古靈閣巫師銀行的工作吧,本行正在招募解咒員,享有令人激動的出國機會……”奧菲克湊了過來,不客氣地拿起塊巧克力彩蛋,“聽聽,旅行、冒險、在險境中尋找寶藏、獲得豐厚的獎金,這不正是你尋求的具有挑戰性的工作嗎?反正你也學過算數占蔔。說真的,我都有點兒動心。”

“是不錯,奧菲克。”麗貝卡和顏悅色地點了點頭,“聽說,羅恩-韋斯萊的哥哥曾是解咒員。今天,你是在向他‘咨詢就業’嗎?萊斯特蘭奇家族的——繼承人。”

作為唯一的男性繼承人,奧菲克-萊斯特蘭奇被麗貝卡的父親魯道夫斯,現任的萊斯特蘭奇家主,確立為萊斯特蘭奇家族的下一任家主。

奧菲克不自然地瞟了一眼德拉科,輕聲說:“噢,‘血統背叛者’懂什麽?是他自個兒自不量力地向我發起挑戰。作為斯萊特林,作為萊斯特蘭奇,我當然要勇於接受挑戰,順便給他點兒教訓。”

麗貝卡笑了笑,沒有戳穿他的謊言。今天,她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,奧菲克是故意向韋斯萊“討教身手”。

“其實,這份工作沒有宣傳單上說得那麽好。”德拉科心領神會,立刻接過話頭,“現在,麻瓜對文化遺產和古代遺址保護得越來越嚴密了,其他國家的魔法部也秘密參與其中。不像300年前,穿著獵裝,戴著盔式帽,打著大英帝國的旗子就可以四處‘尋秘探險’了。解咒員更多的工作是對付無人繼承的金庫裏的惡咒。”

按照魔法部的規定,無人繼承的財產100年後由古靈閣與魔法部平分。然而,巫師們總是在自己的金庫裏增設各種各樣的防護魔咒。解咒員的工作就是破解這些咒語,為古靈閣“找回”財寶。

奧菲克沖著麗貝卡示威般點了點頭,換來堂姐的一記白眼。德拉科笑著遞給奧菲克一本花花綠綠的雜志,封面上的艷麗女巫正在拋媚眼。奧菲克立刻如獲至寶地接了過來。德拉科站起身來,嘴裏說著“出去透口氣”,順勢給奧菲克讓座。

烏姆裏奇坐在大書桌後,志得意滿地品著紅茶。至於墻上那些校長畫像,早就叫罵得沒有力氣也無興致了。

砰砰砰,橡木門被敲響了。自從烏姆裏奇用接骨木魔杖打歪了滴水石獸、打壞了校長室的大門後,那座滴水石獸雕像就“身心重創”,不肯繼續履行看守校長室大門的職責了。任何一個巫師出現在它面前,它都會忙不疊地跳開。

烏姆裏奇睜開金魚眼,驚訝地說:“誰啊?進來。”

門被推開了。紅頭發的羅恩走了進來。他局促不安地鞠了個躬,漲紅了臉。

“韋斯萊?”烏姆裏奇放下茶杯,站了起來,“這麽晚了,你有什麽事情嗎?”

“我……我,是想向您……西裏斯,我知道一點兒事情……”

“什麽?布萊克?”烏姆裏奇像看見了金子的嗅嗅,一下子沖到羅恩面前,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嚇壞了學生,她忙展露出假笑,“哦,快坐下來說話,韋斯萊先生。”

羅恩小心地坐了下來,輕聲說:“校長,我……我考慮過了,你說得對,你,你的背後是魔法部……我看了就業的宣傳資料,我……我也想進魔法部,像我哥哥珀西一樣……”

“沒有問題!只要,你說出知道的事情。西裏斯-布萊克,是啊,我就知道,鄧布利多包庇了他!沒關系,告訴我,孩子,他在哪裏?”意識到羅恩是真的“有所求”,烏姆裏奇打消了僅有的那點兒疑慮。

羅恩緩緩吐了口氣,小心翼翼地回答:“我不知道他具體藏在哪裏,但是……我知道,今天晚上——西裏斯會,通過壁爐,進入霍格沃茲,與哈利見面……”

“壁爐?”烏姆裏奇警覺地轉過頭去,望向燃燒正旺的爐火,“對,只有我的壁爐連接著飛路網……”不等她發完感慨,一道紅色的光芒擊中了她。烏姆裏奇身子一側,重重地跌落在粉紅色的羊毛地毯上,昏了過去。

羅恩站了起來,臉上掛著奸猾的笑容。他環視四周,最後,目光落在一個玻璃櫃上。透過玻璃,可以清楚地看見櫸木支架上的接骨木魔杖。他咧嘴一笑,飛快地打開櫃門,拿起那支魔杖,愛不釋手。

“卑鄙的家夥!”一個短黑劉海的黃臉男巫在畫框裏率先大叫起來。紅頭發的學生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,沒有回嘴。

“哦,埃弗拉,不要這麽嚴厲。孩子,你不能拿走那支魔杖。”另一位灰白頭發的老巫師說道,“這個女人是睚眥必報的性格,醒過來後,不會放過那個紅頭發學生的。”

“你不是羅恩-韋斯萊。”一個垂著長長銀發卷的老女巫生氣地訓斥道,“你一定用了覆方湯劑。你這是栽贓陷害!”

“他當然不是‘血統背叛者’,戴麗絲。”身著銀綠相間的斯萊特林服裝的菲尼亞斯打了個哈欠,撫摸了一下山羊胡,“這小子一定長著一副聰明相,就像我一樣。”

“羅恩”瞪了菲尼亞斯一眼。

菲尼亞斯狡黠一笑,輕聲解釋道:“孩子,你一提到西裏斯-布萊克,除了這只愚蠢的蛤蟆,所有的校長都看出來了,你不是‘血統背叛者’。不過,你確實是一位——‘天生的演員’,把韋斯萊演得惟妙惟肖。”

“韋斯萊是不會背叛鄧布利多的!不會背叛鄧布利多最在乎的哈利-波特的!”戴麗絲大聲嚷嚷道。

“是的。孩子,雖然我與鄧布利多向來‘不和’,對‘血統背叛者’更無好感,但是,戴麗絲說得對,韋斯萊不會背叛鄧布利多。”菲尼亞斯哂笑道,“借刀殺人,還有什麽比這更妙的毒計?這下子,‘血統背叛者’慘了……”

“羅恩”一個激靈,拔腿就走。

“孩子,我不知道你與韋斯萊有什麽矛盾。但是,小孩子之間鬧出的別扭終究不是什麽深仇大恨。你這樣做,很可能給同學帶來可怕的災難。也許,事後,你也會悔恨終生。”灰白頭發的老巫師的勸告讓“羅恩”腳下一滯。

踟躕一會兒,“羅恩”舉起接骨木魔杖,對準地上的烏姆裏奇施了一記遺忘咒,惶惶然離去……

燭臺底下最黑暗。斯萊特林是陰險狡詐的毒蛇,馬爾福更是毒蛇中的“典範”。

德拉科故意向烏姆裏奇建議取回前任校長的長老魔杖。隨後,他又讓奧菲克挑釁羅恩-韋斯萊,在打鬥中悄悄得到了韋斯萊的紅頭發。當奧菲克從德拉科手裏接過雜志時,悄悄把頭發交到了德拉科的指間。

走出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,德拉科用早已準備好的覆方湯劑變成羅恩的樣子,借著烏姆裏奇看向壁爐之機,出其不意地用昏迷咒攻擊了她。偷襲得手後,德拉科順利拿走了最後一件死亡聖器——長老魔杖。

可是,此時此刻,德拉科的心裏卻有著一絲失落。校長畫像們的話語讓他說不出的心煩意亂。他沒有按照原定計劃回到地窖,而是信步走出了城堡,順著山坡向黑湖湖畔走去。

黑湖靜謐,暮霭低垂。夕陽已經落到了高山的背後,在天邊留下一片深紫色的晚霞。一輪新月悄悄爬上天空,默默註視著歸林的倦鳥。茂密的禁林如同一大群藍黑色的巨人,靜靜地佇立在黑湖的一側。大烏賊早已潛入了水底,按照慣例,此刻,它多半在斯萊特林的窗外“尋親訪友”。微風拂過,一眼望不到頭的湖面隱約回蕩著人魚的歌聲。

德拉科沿著布滿鵝卵石的湖岸向前走去。湖水輕輕拍打著石灘,宛如母親的呢喃。他的腦海裏仿佛有兩個小人兒在激烈地爭辯——

“你沒有做錯!血統背叛者是鄧布利多的支持者,是哈利-波特的支持者,是鳳凰社的支持者。韋斯萊,是馬爾福的敵人!”

“兩軍交戰,各為其主。你的父親是黑魔王的支持者,是一名食死徒。馬爾福,也是韋斯萊的敵人。”

“羅恩-韋斯萊四處宣揚馬爾福一家都是邪惡的黑巫師!”

“你也一見面就冷嘲熱諷他的貧困,挖苦他的父母。”

“他的父親總是找茬,總想抓馬爾福的把柄,總想把盧修斯送進阿茲卡班!”

“你已經把他的父親送入了阿茲卡班,還讓他的一個哥哥為之喪命。你應該消氣了。”

……

“他,支持金斯萊,害死了你的父親,害死了你的母親,害死了你的妻子和兒子!”

“沒有人應該為‘將來’犯下的罪行負責。德拉科,你的重生不就是為了阻止這些不愉快的仇怨發生嗎?”

也許,我真的該收手了——對鳳凰社,對鄧布利多,對任何一個“將來”恨之入骨的人。德拉科在心裏重重嘆了口氣。

他茫然四顧,驚奇地發現,不遠處的一塊大青石上坐著一個人。從身影輪廓的柔和的曲線來看,那是一個女孩兒。

“秋張?”走近後,德拉科很快認出了穿著校袍的女生。他記得,自從塞德裏克畢業後,秋張不願觸景生情,就很少來黑湖散心了。

“啊,是德拉科。”秋張勉強擠出笑容。

“怎麽了?”德拉科皺了皺眉頭,問道。在他的印象中,秋張是一個非常開朗的女孩兒。正因如此,笑容和煦的塞德裏克才會與之珠聯璧合。

秋張猶豫一下,期期艾艾地開口道:“德拉科,我想問一個問題……如果,你不方便說,就算了。但是,我想聽你的……真實想法。”

看到德拉科點頭應允後,秋張問:“德拉科,你,是如何看待,1840年,英國對中國發起的鴉片戰爭?”

德拉科察言觀色,立刻意識到,秋張的心情沮喪與“兩國歷史問題”有關。看來,這位東方小女巫與本土巫師發生了一些“不甚愉快”的交流。

德拉科想了想,回答道:“這場戰爭表面上是為了強迫中國人購買印度鴉片,但也是為了‘更一般的’目的,即掃除那些妨礙英國商品自由進入中國的壁壘——閉關鎖國的國策。”

秋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英國發動的鴉片戰爭使一個東方古國頃刻間陷入了風雨飄搖之中,僅官方前後累計支付的賠款就高達13億兩白銀之多。大英博物館亞洲展區內三分之一的展位充盈著中國文物。

然而,英國人對此不義之事皆諱莫如深。路易斯的《英國皇家海軍史》無一字涉及鴉片戰爭,而克拉潘卷帙浩繁的《現代英國經濟史》僅以“不光彩”一詞輕描淡寫地帶過。

任何國家都會對自己的歷史搽脂抹粉,都會對不光彩的過往文過飾非。雖然秋張早有思想準備,但是,聽到“朋友”親口說出,內心依然受到了極大的震動。

她忍不住說:“雖然我生活的小島也算是蒙受了中英戰爭的‘額外恩惠’,結束了‘寸板不許下海’的海禁歲月。但是,英國人把鴉片散播在亞洲的土地上,通過毒害亞洲人的方式,賺取了多少不義之財。一句‘打破貿易壁壘’就總結了嗎?”

“這不一樣。”意識到秋張的“不平之處”,德拉科斟詞酌句地解釋道,“當時的世界奉行的是‘弱肉強食’的叢林法則。19世紀,英國在國際市場上的主要貿易品是工業紡織品,但是,棉紡織品和毛紡織品在對華貿易裏根本不占優勢。而鴉片,卻可以從根本上扭轉這種局面。”

鴉片貿易改變英國對華貿易的入超地位。英國人強迫印度農民種植鴉片,輸往中國。單靠鴉片這一項,就抵消了從中國進口的全部貨值。同時,英國人又向印度大量傾銷棉紡織品,為本土的工業品尋找市場。鴉片帶來的稅收一度占到了英國和英屬印度的政府稅收的十分之一。

“可是,英國人也知道鴉片的危害,自己就禁毒。”秋張依然不服氣,她剛剛向哈利和赫敏主張了“己所不欲、勿施於人”的東方思想,“當時的西歐也普遍禁止本國國民吸食鴉片。既然中國後來也下令禁止鴉片貿易,英國人又為什麽要強加於人呢?”

沒有消費就沒有市場,沒有市場就沒有利潤。毒品是僅次於軍火和石油的暴利行業,斯萊特林之中精於此道的不乏其人。黑巫師們自然希望吸毒的麻瓜多多益善。秋張厭煩的恰好就是這一點。

德拉科不確定秋張是否知道布萊克曾借東印度公司“重振家業”,但是,他感到有必要消除這位來自東方的朋友的“心結”,免得今後鬧出更大、更多的不愉快。

“秋張,你知道中國沒收、銷毀英國的鴉片後,英國為什麽決定對華施以武力的嗎?”秋張發現,此時德拉科的臉上也浮現出赫敏曾經的“和顏悅色”。

“為了‘保護’自己的鴉片貿易啊。”秋張想了想,說道,“而且,當時的英國已經是‘日不落帝國’了,也覺得傷了顏面。”

德拉科笑著搖了搖頭,耐心地解釋:“歷史上,不列顛島長期處於割據狀態,形式上的統一也是依據‘大憲章’之類的政治契約來確立君主的權威。因此,英王沒有說一不二的權力,也就不可能因‘龍顏大怒’而下令對華施以武力。實際上,1840年,戰爭的決定權在英國議會手中,不,在議員背後拎著錢袋的商人手中。”

“英國商人,如同斯萊特林,唯利是圖。當時,主和派認為,中國的GDP占全世界的三分之一,資源充足,物產豐富,人口數量比‘日不落帝國’的本土加上殖民地還要多,常備軍超過了英國能夠動員的所有武裝力量,形容為‘地大物博’毫不為過。如果英國要動武,必然長途奔襲,勞師遠征。他們由此反對進行這鈔勝算不大’的戰爭。”

“然而,主戰派並沒有與之爭論的戰爭勝負,而是計算了戰爭的得失利弊,換而言之,成本與收益。當時的中國施行了海禁,限制對外貿易的品種和數量。主戰派在議會中當眾算了筆簡單的賬——中國的人口有三萬萬或四萬萬,如果每人購買一英寸的英國紡織品,產生的利潤比整個歐洲市場都要多。”(數據忘了,湊合)

“商人們當然希望賣出更多的工業紡織品,工人們也希望自己生產出的紡織品能賣得更多。因此,1840年的外交鷹派們叫囂著對華動用武力,‘宣稱這是高尚而不可避免的,直到公眾也這樣想’。最終,中國廣闊的市場前景激發了公眾的‘冒險’精神,‘大家像瘋了一般’,議會也通過了開戰決議……”

不用德拉科繼續說下去,秋張早已從歷史課本上了解到那場戰爭的過程——英國方面,傾全國之力,精心策劃,梯次調兵,本土之兵調往殖民地,印度之兵調往廣州,出其不意地搶占了先機;中國方面,自上而下彌漫著驕傲自大的氣氛,武備松弛,兵卒懈怠,當洋人的“奇巧淫技”出現在海岸線上時才倉促應戰,結果可想而知。

兵者,國之大事,死生之地,存亡之道,不可不察;國之雖大,好戰必亡,天下雖平,忘戰必危;知己知彼,百戰不殆……最終,踐行這些警世良言的竟然是“英夷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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